陈达散文关东好男儿关玉衡
年9月18日深夜,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在东北奉天(沈阳)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中华儿女开始了长达十四年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九一八事变”的导火索是“中村事件”,命令东北军秘密处死中村等四名日本间谍的指挥官,就是被黑龙江家乡人民称为“关东好男儿”的关玉衡。
关玉衡原名瑞玑字玉衡,瓜尔佳氏,镶黄旗满洲,年出生于宁古塔(今黑龙江省宁安县)。他的父亲关福绵是大清国宁古塔三品协领(宁安人称福大人),民国后当选吉林省议员。受父亲影响关玉衡打小就热衷骑马射箭喜欢舞枪弄棒,练就了一身好武艺。15岁即抱定守土保边的决心,投笔从戎考入长春陆军随营学校。年,被送入东北讲武堂炮兵科学习,与张学良结为同窗好友。毕业后,曾两次参加直奉战争。年张作霖被炸身死张学良继承帅位。
卧薪尝胆的张学良将军为谋求富国强兵之道,使军队得以休养生息意图东山再起,在大兴安岭与西拉木伦河之间建立了兴安屯垦,并该地划为军事禁区的照会发与各国驻沈阳领事馆。照会发出后,唯独日本总领事没有回文……当时大兴安岭地区土匪活动猖獗,治安十分混乱。兴安屯垦军司令邹作华针对当时的匪情,允许任屯垦军务处长兼任第三团上校团长的关玉衡新编一连骑兵,对匪徒有先行处决权。
年5月25日晚,正在木局子校阅新编骑兵连的关玉衡团长得到团部中尉副官赵衡的急报,称在四方台附近查获四名日本间谍,董平舆副团长请其速回团部。事情紧急,关玉衡连夜骑马返回团部所在地蒙古王公的余公府。
一回到团部,关玉衡就急忙去察看缴获的日本谍报文件和物品。除军用望远镜、三八式马枪、南部式自动手枪、十万分之一的日文军用地图和中文军用地图外,还有三本自制表册。其中两本分别记有当地的土壤、气候等自然情况和蒙旗县人口、物产、军民分布等情况,在第三本表册上,准确地记载着兴安区屯垦军的兵力、枪炮种类和口径、官兵数量、将校姓名、驻扎地点、营房容量及粮食仓储等军事情报。面对着确凿的证据,关玉衡决定亲自审问日本军事间谍。
审讯一开始就出现了僵局。中村震太郎这个供职于日本关东军情报二部,直接受关东军特务机关长土肥原贤二领导,负责搜集中国军事情报工作的日本间谍。狡猾傲慢地递上印有“日本帝国东京黎明学会会员,中村震太郎”的名片后,即蛮横不语拒绝回答问题,妄图掩盖其从事军事间谍活动的罪行。审问第二个日本间谍井衫延太郎时,这人很快就承认了自己是军人到这里是给中村震太郎陆军大佐当助手,收集屯垦军军事情报的事实……
证据确凿,真象大白。关玉衡下令二审中村。
中村面对满屋子怒气冲天的东北军将士,气焰嚣张死不认罪破口大骂大闹公堂。关玉衡下令把中村捆起来,中村负隅顽抗和捆绑他的军佐格斗起来。胸中烈火焚烧的机枪连长贾湘林抽出战刀,按在中村的脖子上,用日语问到:“你是不是日本间谍?”刀架脖子的中村胆怯了,忙说:“我是间谍情报者……你们敢把我们日本人怎么样?”说着,中村挣开了贾湘林的手与其他军官撕打起来。由于用力过大,中村腕上的手表顿时脱手而飞。面对垂死挣扎的中村,官兵们蜂拥而上几枪托就把他打得昏倒在地。三连司务长李德保站在门口,瞥见中村的手表飞落身边,趁混乱中无人注意,捡起手表溜出屋子。
日本侵略者年在朝鲜屠杀多名无辜华侨,长春“万宝山”日本军人杀死多名中国农民的暴行曾让有守土之责的东北军官兵咬牙切齿,对中村这样给日本提供情报,企图颠覆国家的间谍“国人皆可杀之”。董平舆副团长态度明朗地说:“按照国际法,外国的军事间谍是可以处死刑的”。关玉衡决定采用董团副的建议秘密处死日本间谍。当夜,日本间谍被秘密枪决,尸首连同间谍的马匹行李一并被焚毁灭迹。此事汇报张学良将军后,将军电令关玉衡“妥善灭迹,做好保密”。关玉衡尊电令在军中实施了严格的保密措施,但泄密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令他万没有想到的是泄密的原因就出在那块被司务长李德保拾走的中村手表,在洮南的当铺里被日本洮南领事查获买去……
不久,日本军队借口“中村事件”,突然向东北军驻地沈阳北大营发动袭击,炮轰沈阳城,发动了震惊中外的九一八事变。侵略中国是日本几十年的国策,“中村事件”纯粹是他们寻找武装侵华,蓄意挑起事端的借口罢了。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日伪当局对关玉衡进行了通缉。居住在宁安老家的父亲闻讯惊吓而死。年3月6日日本军队占领宁安城后,由于汉奸告密,日军抄没了关玉衡的家产,又将其四弟关瑞孚钉死在南火磨的后墙上。
关玉衡为了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惨遭家破人亡。
解放后,关玉衡回到了家乡宁安,受到当地政府的热情照顾。先在宁安县第一完小任教师,年当选为宁安县人大代表、黑龙江省人大代表、省政协委员,调任宁安县电影公司副经理。年,为纪念西安事变20周年,周总理在北京接见了参加西安事变的东北军和西北军代表。关玉衡作为“中村事件”的当事人应邀参加。席间,周恩来总理亲切地称关玉衡为“爱国军官”、“爱国民主人士”。
年关玉衡在因在省人代会上提出建立宁安满族自治县的建议而被错划右派,在宁安博物馆、文化馆监督改造了八年。年,组织根据他认真自我改造、勤恳工作的表现,摘去了右派帽子。年11月,关玉衡在文化馆的展室犯病,经查为肝癌晚期已经扩散。“爱国民主人士”关玉衡就这样走完了自己传奇的一生,享年6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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