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儿河,兴安自然地理人文历史唯一坐标
洮儿河|兴安自然地理、
人文历史唯一坐标
千年奔流,万年不息;河水无言,时间永恒;人文踪迹,记忆凿凿——洮儿河,兴安盟地域自然地理、人文历史唯一坐标,流传着不朽的传说!
搜求兴安盟地域人文或自然的任何记载,最远最早的非洮儿河莫属。
一、洮儿河|名称记载纵向排列
1、最早记载洮儿河的文献是《魏书》:“勿吉国,在高句丽北,旧肃慎国也。邑落各自有长,不相总一。其人劲悍,于东夷最强。言语独异。常轻豆莫娄等国,诸国亦患之…自和龙北二百余里有善玉山,山北行十三日至祁黎山,又北行七日至如洛环水,水广里余,又北行十五日至太鲁水,又东北行十八日到其国。”(其一)
“初发其国,北船溯难河西上,至太沵河,沉船于水,南出陆行。”(其二)
《魏书》记载的是北魏王朝的历史。北魏为鲜卑人建立的王朝,于公元年建立,年分裂,是南北朝时期北朝第一个王朝,而鲜卑人的祖庙在兴安岭东麓嘎仙洞,这里就是鲜卑人的发祥地。鲜卑人之所以成为第一个入主中原建立王朝,与他们向西迁徙扩张的历史息息相关,而兴安岭一线广大区域是他们长期生活奋斗的地方,因此对这一地带的人文历史自然地理谙熟于心,其记载比较可信。
上述两则文字,其一记述由北魏都城洛阳进入东北后东行路线及行进日期,从“和龙”(被认为是现在的辽宁朝阳)至“太鲁水”的记载看,当时的交通条件下,行进时间大致相当,而太鲁水正指“洮儿河”;其二记述当时话语体系中的从“勿吉国”西行路线,出现两条河流名称:难水——太沵河(沵:音li;不读er)。“难水”是嫩江名称的早期记音用字,这是学界公认的。“太沵河”被认为是洮儿河。从嫩江西岸的河流考察,太沵河只能是洮儿河,因为除了洮儿河基本没有值得一说的较大河流,而从记音用字的角度看,“太沵”为“洮儿”的对音是与汉语不同方言吻合的特点(后文将谈到这一点)。
北魏王朝距今已有年左右了。
2、《北史·勿吉传》记载:“北行十五日至太岳鲁水,又东北行十八日到其国。”;“初发其国,乘船溯难河西上,至太沵河,沈船于水。南出陆行”。
《北史》成书时间已是唐贞观年间,而记述“勿吉”事,几乎抄录了《魏书》内容,但在关涉“太鲁水”名称时,加了一字成为“太岳鲁水”;而同样在前后文字记述中,既出现“太岳鲁水”,又出现“太沵河”。
3、《新唐书·东夷传》记“开元十一年(公元年),又有达末娄、达妒二部首领朝贡。达末娄自言北扶馀之裔,高丽灭其国,遗人度那河,因居之,或曰他漏河,东北流入黑水”。
难河、那河,均指嫩江,但此处记载却把嫩江和“他漏河”混同起来,因“他漏河”就是洮儿河的另一记音用字。
4、《辽史》记为“他鲁河”,又记作“拓鲁河”,《辽史·地理志一》“校勘记四”“他鲁河按游幸表作挞鲁河”。
5、《金史·地理志》称“拓鲁古河”,原文“长春(辽长春州韶阳军,天德二年降为县,隶肇州,承安三年来属。有挞鲁古河、鸭子河。有别里不泉。)”。
辽金时期,是契丹、朱日勤(女真)人建立的王朝,其政治中心就在嫩江、西拉木伦一线,因此,这一广阔地带都是王朝疆域,所以,洮儿河在有关文献中出现多处,只是用字前后不一致;这种不一致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蒙古语的“洮儿”河,用早期女真语指称时,出现音变是避免不了的,再以汉语记音时,“他鲁(拓鲁)”成了“拓鲁古”;而据记载判断,有时把洮儿河汇入嫩江后的一段也顺延称“拓鲁古河”,因此也把嫩松汇流处近岸所建古城叫做“拓鲁古城”,使后人在研究某些史实时,往往搞不清名称所指的具体位置。
6、《蒙古秘史》节记载成吉思汗“命令合撒儿率领左翼军沿着海边行进,攻下北京,北京既降,就往北经过女真万奴处,万奴若反抗,就剿捕他,他若归顺,就从其边境诸城,沿浯剌河、纳浯河而进,溯讨浯儿河,越过(山岭),回到大营来回合…合撒儿收降了北京城,收降了女真万奴,收降了沿途诸城,合撒儿溯讨浯儿河而上,回到了大营里,下了马”;
元代文献记载洮儿河时,用字“塔兀儿河”“托吾儿河”不等;《蒙兀儿史记》直接记为“讨浯儿河”,如“八月,哈丹屯兵讨浯儿贵列儿二沐涟间,王师大小数十战,弗能克”。
蒙古汗国时期,成吉思汗对山海关外的东北地区山川地理极为熟悉。所以,年,蒙古大军占领中都后,直接命令合撒儿率军征服东北,且指定其行军路线。《蒙古秘史》依据蒙古文记音,所以“讨浯儿”与蒙古语原音最为相近;忽必烈统治后期发生乃颜叛乱,洮儿河流域是乃颜统领的中心地域,更重要的是至元二十五年,乃颜余党哈丹占据洮儿河、归流河两河间,与元朝平叛大军隔归流河对峙月余。此役对忽必烈后期的军事、政治有重要影响,所以记载清晰。
7、明代文献有记作“塔儿河”,当然不止一种记载。如果说到三卫(朵颜、泰宁、扶余),洮儿河是必然出现的,但相关史实持续时间并不太长,在文献中就很不重要。
8、清代是王朝历史的最末一段,因建制相对稳定,持续近三百年,而洮儿河流域又是科尔沁部中心游牧地,记载就丰富明确了许多,但用字也是最乱的朝代。《清会典》记为“陀喇”,又记“拖罗”,《清通志》记“淘儿”,《清一统志》作“陀罗”,《盛京通志》是“滔儿”“托罗”“陀罗”,《提纲》又记“洮尔”等,不一而足。
洮儿河名称的纵向排列,清晰呈现出明确的时间线,显示出悠久历史长河中的地理重要性。今日兴安盟地域,记载时间最早,记载次数最多,记载最明确的唯有洮儿河,其它任何一个地名,与洮儿河相比,辈分差了太多。所以,洮儿河是兴安盟地域人文历史自然地理唯一坐标!
二、洮儿河|名称用字指称同一条河么
《盛京通志》记“滔尔,蒙古语,滔尔,网也”。该记载首先明确了“滔尔”的语族属性,蒙古语发音ToorinGool,蒙古文书写为(见蒙古文图片),如果用汉字比附蒙古语发音,“洮r音·高勒”比较接近。那么,近两千年来的诸多朝代文献中关于洮儿河名称的记载,全部指洮儿河吗?文字差别或语音差别是怎么回事呢?
《黑龙江志稿》认为“太沵、太鲁、他漏(它漏)、他鲁(拓鲁)、陀罗皆一音之转”,并说“陀罗,满洲语桃也,桃、洮、陶同音,故各书互用之”。在汉语文字系统中,有较为深奥的音韵训诂之学,其中就有“音转”现象,文言文中这类现象相当普遍,给古汉语的学习带来不小的难度。音转就有很多近音之转,同音假借现象,因此学者便认为“一音之转,无分正误”,说明音转的普遍性,并且没有对错之分。而对非汉语的记音,转音转声就更不能当做问题了,所以顾炎武《日知录》中说“大抵外国之音,皆无正字。唐之回纥,即今之回回也。唐书回纥,一名回鹘。《元史》有畏兀儿部,畏即回,兀即鹘也。其曰回回者,亦回纥之转声也”,就“回回”而言,顾炎武的说辞未必正确,但“皆无正字”针对的是非汉语名称的记音用字,音同音近都没错。从另外一个角度认识“音转”,就是“字随地异”的直接表现,即汉语方言在发音方面,同一个字的发音都天差地别,网络时代,那些捋不直舌头的“腻害”人多得是,还怎么说“表酱紫”“辣么”“吃藕”?——方言所以横行辣全是经济发达给抖的,正是网络让人们能够直面“字随地异”的实际,而历史上,不同朝代不同地域的人编撰各王朝史,涉中原王朝具规范用语外,边徼之地、民族地区、非汉语名称等,用字出现大异,很正常。
而回过头从洮儿河语言族属考察发音,蒙古语也有方言差别而发音相异的问题。洮儿河为ToorinGool,但就有ToolinGool这样的音。源于这一实际,日俄战争结束后的年,基于日本势力在哲里木盟各旗的渗透,清朝廷指派肃亲王善耆筹蒙调查,其随员冯诚求记有《东蒙游纪》十篇,善耆于哲里木盟只调查土什业图、达尔罕两旗。当善耆一行抵达北部霍林河一处时,《东蒙游纪》记“有霍令郭勒,流入札萨图旗界(科尔沁右翼前旗)内陶灵郭勒”。文末“陶灵郭勒”即指洮儿河,足见蒙古语发音有异,(上海)嘉定人冯诚求如此记录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了。
总之,关于洮儿河名称的文献记载,接近“洮儿(Toorin)”的近音之转或同音假借,不管用了哪个字,都来自洮儿的本音,所以是音近译记或音转译记,指同一条河。
三、洮儿河|释义及缺少依据的伪称
《盛京通志》中“滔尔,网也”是洮儿河众多记载中唯一的一个定义,使洮儿河因之没有了虚假的族属纠辨。当洮儿河为蒙古语时,洮儿河这一名称历史就已毫无时间疑问地向前推进了N个千年,因为北魏时期这一称谓就是定名,其存在的时间无法考证,或许与蒙古语族的文明史同步,谁能肯定洮儿河名称有几千年还是上万年?——这就是洮儿河!
但“滔儿,网也”,释义完全是任性想当然。网上跟随“滔儿,网也”,直接是“支流众多,织如密网”。这一释义很荒诞。常识告诉我们,哪一条大江大河不是由支流众多决定的?洮儿河算不上大河,其支流较大一些的也就那几条,小溪小河当然很多,但在洮儿河得名的时代,徒步或乘马行进,会有多长时间才会见到一条支流(不管大小)是显而易见的。完全可以肯定,洮儿河从兴安岭南麓的发源地以千米落差由高山丘陵流到松嫩平原时,没有一处有“织如密网”的支流,由平原流程汇入嫩江的百余公里内,支流稍显多一些,却也没有如网之密。因此说“滔尔,网也”名不副实。
关于洮儿河名称的意义,有相当多的争论,只是形诸文字的比较少。其中就有Tuur和Tuul,Tuur似为马蹄莲,河中生长有成片马蹄莲草,蒙古语称UoongenTuur,认为名称可能源于此。但可信度是个问题;Tuul的时候,究竟指什么?完全是云里雾里,过于牵强。
从地理角度看洮儿河,由兴安岭脊向东南蜿蜒至松嫩平原,是兴安岭南麓形成纵向地理阻隔的唯一较大河流,相比于绰尔河、雅鲁河或其它河流,洮儿河的流量、长度,都大了许多。上千年前草原上还未形成人力修筑道路的时代,对骑乘者形不成阻碍外,对落后的交通工具是一条天然屏障——阻碍游牧者的脚步,成为迁徙为生活常态人们的地理套索,最令人头疼的是寻找岸滩平整,水底平坦,水面平稳的涉渡口,洮儿河恰恰难有三平地段,成为时人较难横渡的“Tooroo(障碍-阻碍)”,视为洮儿河名称一解。
关于洮儿河名称,网络或纸质资料总出现三个伪名称。分别是“大鲁水,漆儿河,狃越河”,其中“大鲁水”“漆儿河”是没有文献出处的名称,虽然《黑龙江志稿》言之凿凿说“大鲁”为唐时记载名称,据此产生“大鲁州”云云,真正查实却子虚乌有;“狃越河”之称也无出处,有人认为是指“嫩江”上游,从音转角度考察,应该与洮儿河毫无关系。
四、洮儿河|小资料
洮儿河,俗称洮河,古称太泺河、太鲁水、漆尔河。南北朝、隋称太尔河。唐代,上游称狃越河,下游称他(它)漏河。五代十国时称挞鲁河,辽契丹称达鲁河。辽太平四年(年),圣宗耶律隆绪来此狩猎时诏令改称长春河。金女真称达鲁古河(挞鲁古河)。元称托吾儿河。明称塔儿河。《清会典》中作陀喇、《清通志》中作陶儿清、《清一统志》中作托罗、《盛京通志》中作滔儿河。后改称洮儿河。
《钦定盛京通志》对洮儿河得名原因有此记载:“滔尔河,蒙古语。滔尔,网也。”可见,洮儿河因“河面宽阔,支流多如织网”而得名。
洮儿河前段,在内蒙古自治区兴安盟境内,发源于阿尔山市高岳山。由西北向东南斜贯科右前旗,中途流经乌兰浩特市后,在科右前旗东南部出境。兴安盟境内长公里,境内流域面积平方公里。河源至出境处高差米,河道平均比降2.13‰。
洮儿河,发源于兴安盟阿尔山市境内高若山(高岳山,海拔米)西麓白狼镇(阿尔山市大九道沟东北山顶,河源海拔高约m),由北向南纵贯全镇,流经白狼镇长约40km,河宽10m左右,水深1m左右。自西向东,流经白狼镇、五岔沟镇、明水河镇。从阿尔山市白狼镇北部流出至五岔沟镇途中,先后汇集牛汾台河、班家沟河、查岗河、双马河等9条溪流;从五岔沟流出后转弯向东,在明水河镇东出境。
洮儿河干流继续东流,至科尔沁右翼前旗的索伦镇途中又汇集额木斯台河、胡斯台河、托果伦台河、托莫公河、满族河、哈海河等河流;从索伦镇流出后转弯向东南,至乌兰浩特市南途中又汇集哈拉日根台河、乌兰毛都河、聂仁加拉嘎河、乌拉斯台河、兴牧河等10多条河流。在乌兰浩特市南与归流河汇合时,河床宽从50米(索伦段)扩大到米,水深从0.6-1米加深到1.5米。与归流河汇合后继续向东南,流人吉林省境内。全长公里,旗境流程长.7公里,前旗与洮南市交界处以上流域面积平方公里(包括归流河流域面积,旗境内流域面积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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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乌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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